我不知道廣場上哪一朵花先開放,我不知道廣場上哪一棵樹先發芽,我不知道廣場上哪一只鳥先唱出春天到來的序曲……
恍然間,春不期而至,筑城廣場已是繁花似錦的春天,滿眼是春天絢麗的景色。上班路上,時常從筑城廣場上經過,看那一樹一樹的花開,感受春天蓬勃的氣息。那些開放的花朵,紅的、白的、黃的、紫的、霞的……,你追我趕,爭奇斗艷,姹紫嫣紅,仿佛給廣場鋪上一幅色彩斑斕的油畫。你只要仔細地看,每一種花都有獨特的韻味:玉蘭花像個娉婷的仙女,優雅地佇立枝頭,清麗脫俗,不染纖塵;迎春花像個羞澀的女孩,從青綠的枝葉間偷偷地冒出粉嫩的臉,不幾天功夫,匯成一道嫩黃色的墻;金合歡樹的花朵則像一個歡快的姑娘,潑辣辣地涌出來,把一串串風鈴似的花朵掛在枝頭上,在風中搖曳,匯成了一道金色的瀑布在樹梢流淌;海棠粉紅的花朵,密密實實,像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在枝條間鬧個不停;最耀眼的則是那一樹一樹的櫻花,滿樹的花朵開得奔放熱烈,雪白的像一片輕云,艷紅的像一團紫霞……
漫步在廣場,看著花潮涌動,心也跟著有些莫名的悸動。其實,廣場上的花年年都在開放,不過今年有一點別樣的感覺。記得去年春天,冠狀病毒肆虐,廣場上不允許人群聚集,稍有停留或是多有幾個人就有工作人員前去勸阻,常從廣場上匆匆地路過的我,對廣場上的花是否開放都沒什么真切的印象了。那些日子,每日困在家里或是窩在辦公室,時間久了,難免憋悶;記得有個周末,我開車到郊外去散心,往烏當區永樂方向走,原本想去看桃花開了沒有,結果,鄉下也是到處設卡,不讓通行,在鄉間路邊?科,望著對面山上幾樹盛開的野花,逗留一會,我只有悻悻然而回——往?梢宰杂尚蕾p的風景成了一種奢望,人啦,只有失去了才覺得可惜,往日平凡的東西也似乎變得彌足珍貴。
廣場上的花開得絢爛,可我從所處的高樓窗口望去,只看得見春天幾點淡淡的痕跡。廣場上花團錦簇的花,從我辦公室窗口看過去,是幾點或紅或白,或黃或紫的色塊——不近距離觀察你是領略不到花的美,就如同人,你不去真正接觸,就不會知道對方的秉性,是高貴或平凡,是深刻或淺薄,是有趣或無聊,是和藹或勢利,甚至于,他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(披著一張人皮未必就是真正的人)。廣場上的花朵,梨花喜歡簡簡單單,一身素白;木瓜海棠嫌白色太素凈,要在臉蛋兒上要抹點腮紅;而貼梗海棠則喜歡朱紅色,再弄點杏黃的花蕊作點綴;單瓣的櫻花像一張張粉白的臉,潑辣辣地擠滿了樹;復瓣的櫻花花瓣重重疊疊,弄得像個胭脂似的繡球,似乎如此方能顯示它的美麗;還有那灼灼盛開的茶花,拳頭大的花朵,花瓣折疊得精妙絕倫,儼然像個雍容華貴的婦人……
春天是喜悅與痛苦交織的季節。陽光明媚時,萬物葳蕤,百花齊放,欣賞美妙的春光固然是件愉悅的事;可陰雨天氣時,陰沉沉的天,纏綿不休的雨,浸人肌膚的倒春寒也頗讓人煩悶。春之迷人,在于它的生機與活力,陰霾、風雨、寒冷、泥濘,終究擋不住春天的腳步,百花齊放的盛景終會降臨,值得我們每個人去等待,我們為最終的美好也愿意去承受春天那些讓人煩悶的時刻。
鮮花年年開放,在季節輪回中綻放生命的美好,作為人,我們有沒有自己的春天,我們的生命是否會如同鮮花一般綻放?我們一生的生命是綻放一次,或是在歲月的年輪中,如同春花一樣,在季節輪回中不斷綻放出生命的華彩?生命不過是一段歷程,我們每個人,從出生那天開始,就一步一步向死亡靠近,最終,生命終歸是一場虛幻。不過,在生命的歷程中,我們是否如花綻放,是否把生命最美的華章呈現出來,不枉到這世間來過一回,值得我們每個人去思索。我們出生、成長、衰老,作為人的模樣,外形上也許不會有什么太多的改變,但我希望我們的思想,我們的靈魂能夠不斷升華,像鮮花一樣,在季節的輪回中不斷吐露出生命的芬芳。
廣場上盛開的鮮花,不少人為它佇足,流連于它的美。自由地呼吸春天的空氣,欣賞春天的美也是一種幸福——因為在這個世界上,不是每一個人都享有這樣的機會。在我們欣賞眼前的美的時候,你該知道,凝眸世界,此刻在許多地方,冠狀病毒還在瘋狂地肆虐,不少城市還處于封閉狀態,多少人困守在家里,感受不到春天的氣息。自然界的病毒在圍獵人類,就是人類自己,所制造的“病毒”不也還在很多地方漫延嗎?霸權主義、種族主義的幽靈在世界游蕩,窮兵黷武,局部戰爭的硝煙不斷點燃,強權政治的制裁大棒在到處揮舞;種族仇視、暴力沖突、游行、饑餓......,各種生存危機不斷上演,逆流不斷,讓人似乎看不到未來的希望。黑格爾說,“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,就是沒有從歷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訓”,我們不能從歷史中吸取教訓,莫非是我們以往付出的代價還不夠慘重?
現在,時近暮春,筑城廣場上的鮮花基本凋零殆盡,只有芳草碧樹還在葳蕤生長,展示著春天蓬勃的氣息。美好的東西總是易于消逝,繁花落盡春欲暮,滿目風雨悵翠色;誰能留得住春的腳步,誰能擋得了歲月的車輪,從廣場上走過的我,不敢有什么奢望,只能在心底期待,唯愿神州大地歲月靜好,現世安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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